今天崽崽翻我牌了吗

【绎夏】上元喜乐

*大家元宵节快乐！

一

“哎，你瞧，我挂的这个花灯挂正了没有呀。”

今夏踮脚站在椅子上，双手捧着陆绎给她画的八角花灯，转头十分雀跃地看向身后的他。

陆绎担心她摔下来，手一直虚拢在妻子身体两侧。抬头看到看她眉开眼笑的模样，他不禁也微笑起来。

“挂正了，快下来吧。”

今夏挂好灯笼，咧着嘴转身扑进陆绎怀里。

陆绎吓了一跳，被她撞得往后退了两步，手早就下意识护住她的腰和脑袋，回过神来瞪着怀里笑得一脸得意的妻子，放在她头上那只手轻轻拍了一下。

“淘气。”他故作生气地看着她：“摔着你怎么办？”

“我知道大人一定会接住我的呀！”今夏笑眯眯在他唇角啄了一下：“大人，上元节快乐。”

陆绎的冷脸早被她融化了，于是他笑着把她揽进怀里。

“上元节快乐，陆夫人。”

二

这是今夏嫁给陆绎后的第一个上元节。

每年上元节，皇帝在宫中为诸位臣工及其家眷赐宴，陆绎身为锦衣卫佥事，是为皇上的心腹，这种场合是必然要出席的。

过年休沐的某日用膳时，陆绎便和今夏提过一次，今夏嘴上应了，却有些无精打采的。原本她在说着往年上元节她去花街看灯猜谜的事，听了他的话也懒懒地闭了嘴。

陆绎心知她不爱应付这种场面，于是便主动开口道：“不爱去就不要去，呆在家里等我回来。”

今夏抬起头，眼睛亮亮的看着他，期期艾艾道：“这样会不会对你不好？”

“没事。”陆绎笑着摇摇头，伸手揉揉她的头：“总不能让我们袁捕快大过节的不痛快。”

今夏咬着筷子，看着一个劲往她碗里夹她爱吃的菜的陆绎，心里感动得不行。

她知道陆绎待她真的很好很好。自从成婚以来，但凡是她开口的事，不管有多难，他都给她办得妥妥贴贴。

就像这次，人人身边都有家眷，但他怕她不自在，便要顶着旁人异样的目光孤身前往。

他爱她，体贴她，她也得多疼疼他呀。

“我想了想，我还是要跟你去的。”今夏扒拉着碗里的菜，软声道：“宫里赐宴好吃的肯定很多，不吃白不吃……况且宫里美女那么多，万一圣上以为我们不睦赐你两个怎么办？……总之，我要去的。”

陆绎握着筷子的手一顿，心中有暖流流淌。

他岂会不知她的心思。哪有人喜欢孤独？他也想向别人炫耀他的妻子，他的挚爱，他的……家人。

他忙给她夹菜，掩饰心中的感动。她在一边敲碟子，嚷嚷着再喂她要胖成猪了。

“到时候去宫宴，人家的夫人都苗条漂亮，我袁今夏身为大人的夫人也不能太逊色了吧，不然多给大人丢脸。”

“不会丢脸。”他认真地看着她，柔声说：“不管你打不打扮穿什么衣服，你在我眼里，就是最美丽的女子。”

今夏听了果然心花怒放，害羞道：“大人去哪里学的这些甜言蜜语。”

“不是甜言蜜语。”陆绎说完自己也脸红，但还是轻声说了句：“是我的心里话。”

不管旁的女子是什么样子，其实都与他无关。今夏就是他心里最美的女子。

谁让她是他老婆呢。

三

为着傍晚的宫宴，今夏早早便开始打扮了。吴妈帮她涂脂抹粉，再换上新做的衣裙，梳了个十分端庄的发式，插上各式钗环首饰，足足忙前忙后一中午才给她弄好。

“夫人当真好模样。”吴妈慈爱地瞧着今夏，怎么瞧怎么满意。

今夏揽镜自视，吴妈巧手确实了得，把她弄得跟九天仙女似的。陆绎恰好从书房回来，她便高高兴兴展示给陆绎看。

“大人，如何？”今夏在他面前转了个好几个圈：“好不好看？”

陆绎见她转得踉跄，忙扶了她一把，上下打量一番，见她两眼放光地望着自己，一脸期待的等着他回话，便轻笑道：“袁捕快往日就十分好看，今天更是好看得不得了。”

今夏得了夸赞高兴极了，笑容灿烂地捧着他的脸“啵”地亲了一口。

“呀，大人。”她亲完，怯怯地看着他白皙俊美的脸，笑着伸手去蹭了蹭。

“口脂沾到大人脸上了。”

陆绎看着面前难得端庄的妻子，微扬起嘴角。他伸手捉住她给他擦脸的那只手，十指相扣，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，低头吻下去。今夏躲闪不及，只能任他低头狂吻。

“大人！”陆绎放开今夏的时候，她气喘吁吁，却还不忘一脸气急败坏地凶他：“你把我妆弄花了，就只能带个丑婆娘去宫里了！”

陆绎看着她色厉内荏的样子，只觉得一百分的可爱，他大笑着，伸手把娇小的妻子搂进怀里。

“哪来什么丑婆娘，我都说了，我们今夏不打扮也是世上最美的姑娘。”

四

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其实还早。

今夏坐在马车里一面捶她端坐太久而酸痛的背一面想，宫宴果然如她想象的一般不好玩。

她坐在那里，看着一道一道的美食端上来，但就如同数年前在严世蕃的船上吃的那场鸿门宴一样味同嚼蜡。

尽管陆绎心疼她，叫她不用在意旁人，只管吃。但她知道的，周围的那些官员和家眷们眼睛都尖着呢，就等着看她这等小门小户的女子出错嘲笑她，顺带嘲笑她那身居高位却瞎了眼娶她的夫君。

于是她小心翼翼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端庄有礼，宴席几乎没吃几口，但却腰酸背痛。

陆绎知道她坐不住，于是菜过三巡，皇帝找借口离场以后，便带着她飞快地溜了。

“咦，这似乎不是回家的路呀。”今夏掀开车帘瞧了一眼外头，对着陆绎疑惑道：“咱们这是去哪？”

“去花街。”陆绎看她一眼：“不是说，往年你都要去看灯猜灯谜？”

今夏听了，兴奋得一拍大腿：“嘿！大人你那天原来听进去了啊！”

她本就存了几分暗示之意的，但是陆绎当时一脸不为所动，而且又说起宫宴的事情，她本以为他没听懂，还惆怅了好一会呢。

“给你的惊喜，高兴吗。”陆绎瞧她高兴的样子，捉住她的手也笑起来。

“夫人，该下车了。”

上元节，花街灯如昼。

看过花灯，猜过谜，今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，扯了扯陆绎的袖子撒娇道：“大人，我们去河边放灯好不好？”

陆绎点头，牵着她去买灯。

今夏让陆绎买了三盏灯。

“第一盏灯，放给小蓝。”

青蓝色的莲花灯中间燃着一支白色灯烛，烛火跳跃忽明忽灭，在水面上沉浮了几下，飘向天边。

提起小蓝，两个人都有些沉默。

那个扬眉得意又可恶地冲他们坏笑的小蓝道长，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和遗憾。

“小蓝一直跟我说，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抓住。他在天上要是看到我们过得幸福，一定很开心。”

“他会看到的。”

陆绎伸手帮今夏擦掉眼中的泪水，声音也有些哽咽。

今夏点了点头，双手合十，小声许愿：“希望蓝骗子早点投胎，下辈子开开心心的，做个自由的人。”

她伸手拿过第二盏灯，柔声道：“大人，第二盏灯，是放给爹的。”

陆绎在她明亮的目光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，这盏灯她居然是买给他爹陆廷的。

“爹当年的身不由己，我现在也渐渐能明白一些。”她望着他，绽开一个笑容：“大人，其实我早就不怨爹了。因为爹已经把他最好的东西，补偿给我了。”

“所以大人，您不要再对我有愧疚。往后，不需要再对我百依百顺。有难处的时候，让我同您一起分担，好么？咱们还要一起过长长的一辈子呢。”

今夏执了他的手，放在胸口，注视着他的眼眸，认认真真，一字一句。

陆绎心中一热，眼眶湿润了，嗓子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。

好像与她在一起后，一直以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变得跟她一样很感性了。会笑，会流泪，经常会被她感动得不知怎么办才好。

这样好的她，他挚爱的她。他想，他一定要宠爱她，长长的一辈子。

“嗯。”他平复了一下情绪，微笑着看她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那这第三盏花灯，是要放给谁的？”

陆绎转脸，看那最后的一盏灯，红色的，不同于前两盏的素净，看上去十分喜庆。

“笨蛋，这个是放给我们自己的。”

今夏笑眯眯地把灯取过来放在河面上，扯了扯陆绎的袖子，笑道：“大人，快许愿吧。”

“都留给你许好了。”陆绎微笑的看着她，似乎看到他们第一次一起放花灯的场景。

“……我希望，陆大人能开开心心的，不要整天阎王脸。”

那时候，她还梳着少女的发髻。而眼前的她，却已经是他的妻。

他那娇小的妻子嘴里念念有词，不外乎是一些“涨俸禄”“娘的豆腐摊子畅销”“全家人都幸福健康”之类的愿望。

“……我希望，陆大人能开开心心的，新的一年，我能给大人生个胖小子。”

说到兴奋处，她脸上泛起微红，偷偷抬起一边眼睛去看他。

陆绎失笑，看她一眼，学她的样子，双手合十。

“我希望，今夏生的是个姑娘，长得像她。”

烟火漫天的那一刻，他恰好把她搂进怀里。

“陆大人，上元节快乐。”